我爱这世界上的所有人!真的!上帝啊,救救我,我爱你,我也爱所有人!

通俗爱情故事

当时他俩年纪都小,太宰日后那副春花秋月一样的好皮子还没长开,脸颊嫌鼓了一点,眼睛嫌圆了一点,双眼皮也嫌浅了一点,眼梢可是又深又勾,不免让人肖想他日后可凭那双琉璃镜里映山桃来普度众生。中原中也个头长得早,比太宰高那么一点点,他倚靠这一点天然优势嘲笑太宰两年,自然料不到风水可以轮流转,现世常常好轮回,日后太宰能俯视着他脑顶把两年份的小矮子尽数奉还,还要捎带后半辈子的利息。中原中也身高蹿得早,又没许多营养兼顾其他,因而发梢偏黄,但底子好,竟不显干枯,太阳光照过去流淌出一挂琥珀,后来因为太宰笑他发色像巷子里出没的杂毛狗,干脆全染成蜜色,再后来为阻挡(已经比他高的)太宰老爱搁在他头上的讨嫌爪子,养成热爱帽子的习惯。那些时候他们除了日常训练,最大娱乐是捣鼓森鸥外的洋酒柜子,拿92年的拉菲跟街口卖的烧酒兑着喝,然后躺在天台上睡一下午。森鸥外上天台看到一堆酒瓶子,全空的半空的,角落里埋着两个人,气得拎起来一顿死揍,然而屡揍不改,只好在酒柜子上多加两把锁。

一次森鸥外心血来潮,带黑帮干部们放公假,去箱根泡温泉。中原中也个子小,水面堪堪没到他胸口,水汽很重,他躲在濛濛水雾后面看太宰,那时太宰青春期,抽条得比他当年还厉害,一副披着人皮的骨头架子,偏偏白得晃眼,中原看他低着头,慢条斯理地剥一只鸡蛋,颈后一片尖兀的椎骨,像一小座雪峰,端端正正硌进他眼底,他心里一根什么弦嘣地一下,以为突然间血流汹涌的心脏不过是温泉效用,一会儿忍不住凑过去用胳膊肘怼太宰,嗳,你怎么瘦得跟姑娘似的。太宰受这一怼不明所以,斜他一眼说,你不也矮得跟姑娘似的。中原中也十分少有地没回嘴,看太宰瞳孔潮润清亮一碧万顷,映出上下天光和一个呆愣的自己,突然没来由地害怕起来。他急急忙忙地从温泉池子里拔腿跳出去,说有点冷,我先回房间了。

当晚中也做了人生中第一个性梦,对象是个看不清脸容的姑娘,他们的肢体正纠缠在一起,姑娘的脸突然清晰起来,化出太宰在温泉里湿漉漉的瞳孔和蒸着水汽的脸颊,中也醒来以后去浴室洗了内裤,回去在黑暗里躺了很久,他并不明白这种梦有什么原理,只是出于其隐秘的性质感到一点负罪般的心虚,想,以后不要和太宰一起泡温泉了。

后来他们长大,开始像一切叛逆期的竹马竹马一样相看两厌,因为一点小事争吵,只有任务才能暂时地把他俩连在一起。太宰走前他们搭档出了最后一个任务,中原中也由于疏忽吃了大亏,两颗枪子咬进他左胸和肝脏,太宰解决剩余敌人赶来的时候他身体里的血流掉五分之一,脉搏微弱,有出气没进气,太宰抱着他,破天荒地声音颤抖,说你别死啊,他眼前一片猩红,不知道是视网膜充血还是额头的血流进眼睛,却克制不住地觉得好笑,觉得世事真是无常,一心求死的人偏偏死不了,贪生怕死的人反而死的最快,做人怎么这样累,想要的东西是不是永远得不到?

太宰走的那天下午,中原中也撬开森鸥外的酒柜,偷走最贵的那一瓶柏图斯。他和太宰这许多年忙着内讧,没空合伙偷酒,所幸他开锁技术尚未荒废,三把锁手到擒来。他带着酒去天台,风很大,他要按住帽子才不会被吹掉。受伤以后他切掉四分之一肝脏,医生说严禁喝酒,并不能打消他突如其来汹涌澎湃的酒瘾。此时此地这一把瘾反而显得亲切,像时隔多年旧情造访,令他油然生出要好好招待的心理。从天台上看得到海,他眯着眼睛看天水交接,一只水鸟拖着长腿飞过去,又一只,他攥着瓶颈斜咬开橡木塞子,突然觉得动作熟悉,仔细回想发觉这动作原先也是太宰专利,他活这十几年,有多少习惯不是出于太宰。他想起陷入昏迷之前瞥见的太宰,汗湿的黑发和烟尘枪火混在一起,他颤抖细瘦的手臂,想起他说你不要死,想起世事有多奇怪,想要的东西永远落不到你身上。



考前垂死摸鱼,对不起旁友们,我叛变了(痛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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